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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乡的柿子红了，你何时归来？

作者: 乍暖来源: 香山景区发布日期:2018-05-04 09:57 查看次数:

我们是归人。路过一方水土，浮躁繁华之下，皆是尘埃落定。站在田埂上，远处是连绵的山、青黄斑驳，摇摇欲坠的心事，被秋风吹成一首漫长的歌谣，在一个被叫做故乡的地方，诵唱。

摄影/乍暖

我们也只是过客。在村口的石桥旁，路边纷飞的落叶连着隐在心口难以启齿的话语跌跌撞撞地飞远。站在门前的阿婆，被坠着满腔思绪的柿子压弯了腰，那眼角的褶皱分明是岁月赐予的痕迹。

摄影/乍暖

城市里的人儿，故乡的柿子红了，那枝头簇拥着的果实，宛若儿时肆无忌惮的笑般热烈…… 此时的你，在何方？又将何时归来。

摄影/乍暖

秋日微凉的午后，有温润的日光作陪，我们驶过弯弯绕绕的山路，走进一个叫做石屋子的小小村落，村子很小，小到村子里只剩下不足100户的村民、小到一条路便贯穿了村头和村尾……看得到的是路旁田间的荒草、是山坡青黄相接下裸露的碎石、是路旁晾晒的瓜果干和一树树红透了的柿子……我本以为这是个寂寞都生了根的村子，却不曾想，在那一扇扇打开的门扉里，才是这个村落最真实的存在。

摄影/乍暖

石屋子村，一个隶属于山东莱芜的偏僻山村，位于莱城区大王庄镇。东与王石门村相望，西靠香山，南隔犁铧尖子山与陡崖搭界，北依高家山。被层层山脉包裹的小小村落，该是有着平凡又倔强的力量，不然我们又怎会遇见它，遇见在半山腰劳作的大爷、遇见那一筐筐收获的鲜姜、遇见那个唤我回她家喝热茶的阿婆……也许，只是这一声操着浓重方言的交谈，那山间的荒草似乎都开出了别致而又温情的小花。

摄影/乍暖

走到村尾，站在一块地势略高的柿子树下，望着山坳里的屋舍，红瓦顶是北方的味道，亦是我儿时记忆里曾出现过的片段。远处是山，是那红瓦顶下、炊烟旁的大爷和阿婆不曾抵达的远方。

摄影/乍暖

摄影/斩云剑

沿着村子里的小路，亦步亦趋的往上攀，等我看见穿着厚厚花棉衣的阿婆，一人坐在木凳上沉默时，阿婆的视线也挪向了我的方向，我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，反而是阿婆先问：“姑娘，你是来旅游的？”

虽是浓重的方言，好在都是北方人的缘故，便也能听出个八九不离十。

我回：“是的。”接着我一边指着她身后的屋舍一边问道：“您住这里？”

阿婆抻着头往我的方向挪了挪，说到：“听不清，年纪大了……”

阿婆指着山上的屋舍，说她住在那里，我看见躺在地上的木拐杖，有些不知它如何撑着一个年迈的老人上山下山。我还来不及问阿婆的儿女，她便一股脑的跟我和盘托出，说：孩子都去了莱芜，不在村子里住了，只剩下年龄大的……说：隔五天可以去坐10块钱的车去几里地外的村子赶集买菜……

摄影/乍暖

阿婆说了好多，好多琐碎的事情，我蹲在一旁，平视她眼前的一切，是被杂草遮挡的村子另一侧的山。我想，她每日都会坐在日光里看那一坐山，山上的田地、树木、乱石，不知是不是就只是田地、树木、乱石。

摄影/斩云剑

跟阿婆道完再见，从另一侧下山，狗吠声不断，启门走出来的是一个稍显年轻的阿婆，该是见我仰头喝着手里的矿泉水，便唤我去她家喝杯热茶，一连几声都是来喝点热水。

终于，内心的堡垒在那一刻轰然倒塌，我想，我更愿意做一个村子里归来的孩子。

摄影/斩云剑

我是一个外来的孩子，在这里用自己的角度是审视这个被大山掩藏起来的村子，我以为它是沉默的，可事实它却是如邻家熟识的阿婆般絮絮叨叨，跟你念个不停。那些话语，无非是：来家里坐坐、来家里喝点茶、来家里歇歇脚……是的，每个人口中的话语都是如此，无二。

摄影/斩云剑

是的，这里是他们祖祖辈辈生存下来的家，一个字，便也千斤重。忽然觉得，为何年长的人总是更愿意去守候着生长过的土地，哪怕一切破败不堪，哪怕一切在别人眼里分文不值，而这片土地，却是他们最不情愿舍弃的。也许，你会觉得他们闭塞，或许直至生命终结也不曾走出过这脚下的几寸天地，我并不否认他们不了解外面的繁华世界，只是，我更愿意去感受他们根深蒂固于内心的那一份倔强，是一份关于归属感、关于生存的执着。

摄影/乍暖

大多数年轻人的倔强是想要去到更远的地方，攀更高的山，故乡那弯弯绕绕的山只不过是一脚便翻过去的土丘，所以，积攒着力量离开。故乡的山越来越远，待一日再归来时，原本以为的小土丘不知在何时竟又变回来层层叠叠的大山，即使开着车也要弯弯绕绕的走上几个时辰。谁也不曾想，终有一日，故乡变的远了，而那故乡里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身影是不是也会模糊？

摄影/乍暖

石屋子村，真的不大，我上山下山，来来回回，最后都会回到那条贯穿村头村尾的路上，路边满是从树上跌下来的落叶，随着风舞蹈。倚靠在石墩旁的两个阿婆，看着我走近，开口第一句也是：你们是来旅游的？肯定的回答之后，她们问我鞋子重不重……我有些愕然，不知会出现这样的情景，一连几遍的询问，我分明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，是歆羡？是宠溺？是不舍？我也说不清为何我有如此的感触，我只知，她们见到我们总是在笑，笑容里满是温柔和沧桑。